过完年算算,眼看着自己将要过完奔三向奔三五迈进了,再扒扒手指头,离开部队的日子缺一根手指头就满一指了。
人生啊……
前两天还和同事玩笑说那句“眼一闭,不睁,一辈子过去了”。
结果第二天大早小五打电话来说老四躺医院了,具体的他也不清楚,只说老四跟人动手结果手上挨了一下上了手术台。
五和四是我当兵回来后认识的朋友,关键时候能帮忙的那种,虽然不是同年同部队的兵,但也都是部队退伍的,当年都是铁血的人物,“回忆”里那个自己受伤兄弟牺牲的就是老四。
打个的跑医院,老四在那躺着,手包着像个粽子,断了俩血管,接上了,静养,架打的很是莫名其妙,和老同学在同一个饭店偶遇,前两分钟还一起喝酒没来由就干上了,老四喊单挑,那Y居然说你是特种部队出来的单挑不过你就凭人多,于是一对三,我说那几位呢?老四说不道在哪个医院躺着呢,被推了一把手撑在碎玻璃上见血后一个手刀就把对方脑袋给开了。
完了还邀功的说他一见血立马就把皮带抽出来当止血带把手腕绑了,到了医院进手术室被绑手术台上时还跟护士贫,说绑紧点啊,护士说绑紧了,他胳膊晃了两下手就出来了,我说你就神吧,知道你擒拿玩的好你牛B。你Y牛B有本事就别躺这啊。
老四叹气。
今年是他们那帮战友的灾年,年刚过一Z市的战友过来玩,两个本地战友作陪,老四有事没有去,结果到昨天才听说出事了,三个人一死两重伤,也是喝酒打架,原准备今天去探望的,结果自己也翻船了。那三个是仪仗队的,没练过。
我无语,那一天我倒是在Z市,当兵时一火车拉走睡我上铺的兄弟结婚,一火车回来的战友事隔四年之后第一次坐到一起,那兄弟是我们里头第一个结婚的,感叹啊,当两年兵回来的无一例外都抱上孩子了,我们这拔五年回来的这才出第一个结婚的。
看着嘻皮笑脸的说没吃亏的老四,我说你知道老大的战友出事吧?
老大是武警边防回来的,出事的那个战友是S市的,回来后家里找关系砸钱进了公安,被混混捅了一刀死了,却不是公务,更不是牺牲。老四就说他还有个战友,广西的,退伍后分配到边警辑私,拿着警79冲在枪战中被跨国走私集团的AK光荣了。
我说这都怎么了,这才几年啊一个一个的怎么就死了?
又想到我的一个战友,甘肃的,义务兵役后没有套上士官回家了,后来我回部队时听老连长说,那小子得了重病,差点就走了。
于是混身不得劲,感觉人命就跟纸糊的一样,在军旗下宣誓的战友,一起摸爬滚打的兄弟,就这么一个接一个的去了。一个一个的被命运带走,在生活中消失。
从医院回家后翻出当年的军装,翻出已经落了灰的照片,一张一张的看,想那些年月,想那些人。
然后晚上就做恶梦,梦见自己做恶梦但怎么就是醒不过来,知道只要坐起来就可以醒但就是醒不过来,灼热的感觉从手脚汇聚到胸口,然后挣扎,终于感觉手能动了艰难的摸到电灯的开关,但依旧看见满目的黑暗,在茫然中听自己的呼吸,听自己的心跳。
睡前灯是关掉的,醒来后亮着。
当兵时出任务遇过两次险差点把自己交待了,原以为对生死已经看的很开,才发现依旧没有悟。
刚才看一电影,台词是这么说的,和尚的超渡不是为了死去的人,而是为依旧活着的人。
[ 本帖最后由 ssTory 于 2009-2-11 23:18 编辑 ]